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?我不知道。
我最喜欢大雨和雷鸣时候做梦,那时候能见到让自己安心的事和人儿。

一、受了恩惠,所以,献祭自己

中国人搞教育是很机智的,它用忠孝礼仪温柔地教化孩子;在理想情况下,孩子变成了父母的延续,带着家族的意愿活着。但若问孩子自己为何活着,就很难得到答案了。

1.1 愧疚感是教育的重要组成成分

从小便要教与孩子“愧疚感”,这是教化孩子的第一步。

小时候,父母骗我“我们一家一天只能挣五元钱”,我深信不疑,便每天想着,烤肠一元,公交车票单程五毛,学校门口的地摊米线5毛,如果每天坐公交上下学,偶尔吃些零食,那父母养育自己会多么艰难。

同样的,父母讲“我们每天早晨五点就要起床”,父母说“我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”,父母说了很多很多。

但没有责备,他们说“爱你”,而且长久的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真的爱你;于是愧疚感便产生了。它在幼儿、青少年时期不断壮大,侵蚀掉了我的整个人格。

于是有一天,我说,我要为了他们而活着。

1.2 家族的愿望

给孩子讲述家族意愿,这是教化孩子的第二步。

河南的孩子似乎出生便自带了一个人生目标,就是“离开河南”。那家族的意愿自然要更进一步,“你要好好学习,离开河南,去大城市,娶妻生子,当人上人”。

我向着这功利的目标行进着。尽管有诸多曲折,心中有内在排斥,但总归还在活着,并且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里为他们带来了开心、满意与对未来的憧憬;作为一个长子,在这段时间里,我应该也许可能大抵算是勉强合格了。

在这段路途中,我丢失了自己的愿望。

1.3 你喜欢什么?

我平等地羡慕每一个有自己喜怒哀乐的人。会有人喜欢吃甜品,有人喜欢喝奶茶;有人喜欢看书,有人喜欢打游戏;圈子里的朋友喜欢实践、喜欢角色扮演、喜欢稀奇古怪的活动;即使是瘾君子,也可以把吸毒当作自己的爱好。

曾经,我喜欢看着爱人吃喝玩闹。这是年少时的我仅存的爱好,后来也消失了。

我开始逃离现实,泡在避难所麻痹自己;狂妄地引发纷争,又觉索然无味;上蹿下跳想靠运动证明自己还在健康活着,安静下来却只能承认,自己确实死去了大半。

所以我羡慕你们,很羡慕你们。

二、装进名为品德的龟壳

我似乎无法去做所有与家族愿望相悖,与父母教诲相逆的事情,那么,不妨把自己装进名为品德的龟壳。用这些愿望、教诲、品德去当作盾牌苦中作乐吧?

于是,我越来越胆小。龟壳也越来越小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
2.1 龟壳很安全

这里活动空间很小,但很安全。

现实里的人们,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责我的地方;“朋友”们也大都不排斥与我玩闹。他们说,XX是很好的,品行好,有担当,负责任;我不会落到“千夫所指”的境地。

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,反正都是别人讲的。

2.2 有一天会窒息而亡

那天,我在安排自己的未来。排着排着,自己笑了出来。这龟壳的形状,不就是我的“未来”吗?

活着,吃饭,睡觉;娶妻,生子,养育下一代;为爷爷奶奶送终,为父母送终,为自己送终。

但往好处想,在这个小龟壳里,我压根活不了那么久。

三、自由作为一种代价

在牢房里的人精神世界总是活跃的,我的精神已经活跃到加润滑油都会内耗的程度。我想越狱而出,却和真正的囚犯一样,从未知道出狱后能做些什么,也害怕满世界的通缉与追赶。

也许在大雨和雷鸣的深夜,我会用忠孝礼仪换回自由。

我希望数年后的我看到这篇文字时,可以评论一句“谢谢提醒,我已经在练习自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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